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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万里不敢逃我的课,在第一排坐如针毡的局促模样跟他哥犯错的时候如出一辙。
我有差不多一星期没见过他们兄弟了。
倒不是我不想,只是韩千里他一个病号我给他补课总不能补到医院,也太敬业了。
再加上快年底,各类工作忙得要死,晚上独自回到小公寓又凄凄凉凉,还不如留下来加班。
韩万里下课磨磨蹭蹭待到最后,我特地配合他留了一会儿,等人都走光了他才紧张兮兮的蹭到我面前:“嫂子怎么办啊,我哥从医院溜出来了,不知道晃荡在哪个街头当流浪汉呢。”
我包没拿稳晃了一下:“你哥他好歹是个成年人了,不好好养病瞎逛啥啊?”
韩万里看起来同样苦恼:“当年他也是在医院跟我爸吵了一架就跑掉了,看来历史总是相似的。”
相似个大头鬼!
我咬着牙气个半死,都二十一了还像青春叛逆期一样凡事不动脑子,难怪他初恋看不上他,纯属正常。
我问韩万里:“他的腿好了吗?”
说起来也难怪韩千里这样适应原来的记忆,他那条左腿韩伯父打断过一次,这回车祸也是左腿出了问题,是挺多灾多难的。
韩万里哭丧着脸:“肯定没有吧,昨天刚换的药。”
我简直眼前一黑。
有空找我没空找人啊!
这家兄弟真是嫌我命长。
我把韩万里赶去上课,头痛地拿起包和外套快步去开车。
之前的不早退打卡止步于今天,这个月全勤指定泡汤。
算了算了,钱哪有人重要。
可这个人,我既熟悉又陌生的人,竟然真跑了个无影无踪。
我一路找遍韩千里可能去过的地方,从超市到菜市场到我们初次见面的西餐厅。
我问了无数人,有没有见过一个个子很高一条腿打了石膏的男人,可能看起来有些生人勿近,但不是坏人。
一通问下来,除了我额头上冒的汗别无所获,韩千里没有来过这些地方,那他能哪里?
该不会真的飞S国找人去了吧?
我又打电话给韩千里的朋友,却没人被他联系过。
入冬天本就黑得早,我坐在车里,眼前是一片漆黑,徒劳无功的绝望一点一点漫上心头。
我有点后悔了。
不,是真的特别后悔。
为什么我不直接在医院告诉韩千里一切呢?别管他接不接受,起码可以让他不那么冲动,可以理性思考一些。
但我又想到韩千里现在的言行,一举一动显然是被宠坏的小少爷,说一不二倔强得很。
恐怕把事情告诉他,他也只当个故事听听,顺便还要撇撇嘴:“这故事编的好烂。”
简直就是个悖论。
医生给我的建议是,要循序渐进地刺激他的记忆,不能操之过急,否则容易出现记忆紊乱。
循序渐进循序渐进,我开始深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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